尋覓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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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覓蹤跡
過了一個多月的風餐露宿的日子，逐雨終於躺在這鋪了軟墊的床上睡了個好覺。清晨的陽光透過客棧房間那一方小小的窗戶照了進來，輕輕灑在她的睡顏上，她慢慢地睜開雙眼，眼中透出一絲迷茫和惺忪。
註視著橫在屋頂上的房梁，她覺得眼前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是有多久沒有在醒來時看到這樣的景象了？
經歷了無數個寒冷的夜晚和難熬的白日，那段日子簡直度日如年，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她和江瀾睡在營帳裏的那一夜仿佛還是前幾天。
習慣了輾轉反側的睡姿，習慣了身下咯人的石子，她突然對如今的舒適感到難以適應，仿佛只要再多睡一會兒，那些慘絕人寰的事那艱難的經歷，就會像從未發生過一樣，從她的記憶裏抹去。
她在軟被裏打了個滾，跳下床，輕輕伸了個懶腰，手指微顫梳理著亂糟糟的頭發，正想著是不是該叫上鳴珂一起去看看李嬸他們，門外就正巧傳來鳴珂的聲音：“阿雨……你醒了嗎？”
她三兩下套好衣裳，拿起放在桌上的玉簪，一邊挽著發髻，一邊向門口走去。
鳴珂守在門外，一直沒有聽到她的回應，都以將剛買好的饅頭收起準備先回房等著了，卻在轉身之際看到了咬著玉簪推門而出的逐雨。
他楞了一瞬，逐雨的臉上還帶著這連日來不斷趕路的倦容，但經這一夜的休息已經容光煥發了不少，發絲淩亂的掛在耳後，與纖長的手指糾纏，朱唇微張，小心翼翼地銜著那根碧綠的玉簪，唇露出幾顆下小巧的貝齒，陽光恰如其分地照過來，也照亮了他的心湖。
待他回過神來時，逐雨已經收拾妥當，喚著他的名字：“鳴珂，你怎麽了？可是還沒睡夠？我想去桂蘭繡坊看看，你就留在客棧休息吧！”
他拿出包在油紙裏那個熱騰騰的饅頭，遞到逐雨面前：“我還比你先醒一陣呢，怎麽可能沒睡夠！吃吧，我剛剛出去買的。”
逐雨笑了笑，將饅頭推回他懷中：“我辟谷都多久了？早就不貪圖這些口腹之欲了。你先收好等會帶去給李嬸他們吧！”
兩人這般一來一往地嘮著，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時不時會拌拌嘴的時候，逐雨無比的慶幸，她沒有被那虛無縹緲的感情牽絆住，他也沒有。
出了客棧，兩人徑直向桂蘭繡坊去，往城南青崖山下走，少說也要一個時辰，可去這城中最繁華街市上的桂蘭繡坊，左右用不了兩刻。
他們本打算在這裏等著李嬸他們來考核，卻沒想到才到繡坊外就看見了昨日那個安頓他們的官差。
“你們倆？真是不湊巧，她們已經進去考核了，估計要在這兒待上許久，我要先回衙門覆命，你們也別在這兒逛太久，耽誤人家做生意。”
兩人點頭應下，但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麽回去吧，於是束手束腳地進了繡坊，繡坊前屋是間商鋪，貨架上擺滿了繡工精巧的布料，繡坊商鋪的掌櫃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聽說他們是今日來考核的流民的朋友，便行了個方便，讓他們在側門外看上一會。
繡坊內，針線穿梭，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和煦的日光透過天井灑進來，照亮了整個院子，屋內十七八個女工踩著織機一刻不停的勞作，李嬸幾人在院中坐在蒲團上，拿著分發的針線，仔仔細細地繡著繡品，另有幾人被請進了屋裏，在織機上展示著手藝。
眾人都一掃了前段日子的風塵仆仆，個個身姿挺拔，手持繡針目光專註，拿著繡繃細致入微地繡著花樣，一根根細針在繡布上穿梭，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畫面。
如此看來，應是一切順利了。
閑著也是閑著，二人又上街轉了轉，四處打探起城裏的事。
長慶城富庶，糧倉內的存糧足夠撐下兩年，災情最嚴重的時候城主開倉放糧穩定了民心，這位城主處事雷厲風行，打擊囤貨居奇投機倒把的商人，朝廷也在近日頒布了新令減免賦稅撥款賑災，城內百姓的生活還算安定。
朝廷的賑災款項還未撥下來，城主就先用從之前那些犯事的商人處抄沒來的財產，建起了安置流民的窩棚 ，還是提出了以工換宿的想法，避免城內興起弄虛作假的風氣。
在這極致的天災面前，能撐下來的並且帶著這一城的百姓撐下來的，必定是有著鐵血手腕，他們這一路上，見過太多不作為的官員了，景平縣那位趙公子現在應該也帶著那裏的百姓們努力地對抗著天災吧！
他們這些修道之人，能做的就是鏟除那些作惡的妖魔，讓著些凡人的求生之路上少些阻礙。
如此折騰了一番，再回到桂蘭繡坊時，李嬸她們已經如尋常女工一樣坐在織機繡架前幹活了。他們向那和善的掌櫃問起具體情況時，她直誇李嬸他們繡工精湛：“真是沒想到，竟能招到有這如此繡藝的女工，我這繡坊裏原先那一批繡娘可要被比下去了。”
聽著她的話，逐雨有些擔憂：“招了這麽多女工，不會讓其他人丟了工作吧？”
掌櫃撫著長桌上一件包好的綢緞，道：“我們這些普通百姓日日為這吃喝發愁，京城裏那些達官貴人可不愁，這一批還在趕工的貨，她們十幾個人做起來都要不眠不休才能趕在工期前交貨，現在多了這一批幫手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們繡坊的活兒就算是這樣的世道也多得忙不過來，怎麽可能辭退女工呢，大家討生活都不容易。”
掌櫃熱心地跟他們聊著，也不忘招待其他的顧客，兩人不願再留下來打擾她做生意，便托她將那饅頭交給李嬸，回了客棧。
才上了樓，二人就收到了雲初的鴻雁傳書。
“已召集一眾同門圍剿遲炎，遲炎重傷逃跑，仍在繼續追蹤，待處理完長慶城諸事後，速來信匯合。——雲初”
看著那白色小雁被一陣風吹散，鳴珂猶豫著看向逐雨：“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既然李嬸她們已經安定下來，他們兩人也應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了，逐雨不假思索地道：“今晚去青崖山跟大家道個別，明日一早就出發。”
既然出發的時間近在眼前，兩人也就再無心休息了，拿著剩下的銀錢在街市上買了些吃食，便伴著習習晚風向青崖山下去。
街市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兩人在街上采買東西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此時便也不再流連於那一家家擺放著琳瑯商品的商鋪。
然而，人群中一個失魂落魄的男子卻吸引了他們的視線，他形銷骨立衣衫襤褸，攔著每個路過他身邊的人，神情激動地喊著：“能不能幫我去救救我的妻女！她們被青崖山上的妖物抓走了！”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助和絕望，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
可他聲嘶力竭的懇求都漸漸被街上的喧鬧淹沒，最後只得茫然地看著那一個個從他身邊走過的人，街上的人都對他的哀求置若罔聞，一個狀若瘋癲的男人，說什麽也不會有人信吧。
逐雨和鳴逐雨看著眼前此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一會兒那男人就垂頭喪氣地走到了他們面前：“你們能不能幫幫我，我的妻女被青崖山的妖物抓去了……”
他始終不斷重覆著那些話，見人就撲，見人就喊，逐雨和鳴珂後退一步對視一眼，便引著那男子走到路邊的巷子裏。
鳴珂看向他遲疑地問道：“你說……青崖山有妖物抓走了你的妻女？是真的嗎？”
那男子神情渾渾噩噩，不停點著頭，半睜著眼擡頭看向面前的兩人，撲通一聲便跪下了，逐雨和鳴珂慌得連連後退，可如此還不算完，男子竟直接給他們磕起了頭：“千真萬確，那日我和妻女在山上挖樹根吃，走著走著就碰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妖物，它直接……就把我的妻子和女兒擄了去，我在山上找了好久好久，找得天都黑了，到處都是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逐雨謹慎地上前一步，看向他，問道：“就只有這些，沒有發生別的事了？”
那男子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淚水奪眶而出：“我只記得我在黑暗中尋找了好幾天，我真的沒有撒謊，真的有妖物，兩位若是不肯幫忙就不要耽誤我的時間了，我去求別人……可是沒一個人願意理會我，他們都當我是個瘋子……”說著說著，那男子竟然趴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鳴珂開口道：“你……先起來吧，我們本就要去青崖山，正好幫你找找那個妖物。”
男子見他們終於肯幫忙，顫顫巍巍地起了身，胡亂抹了一把臉，便走在他們前面帶著路。
到了青崖山腳下，逐雨看著手裏提著的東西犯了難，想了想還是準備繼續往山上去，鳴珂卻突然拉住她的手，他目光瞟向那男子，對低聲逐雨說道：“分頭行動。”
青崖山上的情況不明，萬一真有什麽大妖，他們單獨行動無異於送死，逐雨皺著眉思索了一瞬，道：“不可！這樣吧，你們先在這等著，我把東西……”
可那男子到了山下情緒更加激動了，他盯著上山的那條路，幾乎下一瞬就要沖上去，鳴珂看著他那樣子手足無措，只得說道：“大哥你先別著急，我們還有些事要處理，等會就帶你上山！”
但這些話顯然沒有作用，男子瞪著微凸的眼珠，口中喃喃念著仿佛是人名的兩個詞，攥緊了拳，晃晃悠悠地往山道上走去。
逐雨知道，此時不能再猶豫了，她擡腳準備往窩棚中沖刺，估計著大概的路線和時間，雖然怎麽看都懸得很，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才一轉頭她就在不遠處看到了那幾個小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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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視著橫在屋頂上的房梁，她覺得眼前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是有多久沒有在醒來時看到這樣的景象了？
經歷了無數個寒冷的夜晚和難熬的白日，那段日子簡直度日如年，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她和江瀾睡在營帳裏的那一夜仿佛還是前幾天。
習慣了輾轉反側的睡姿，習慣了身下咯人的石子，她突然對如今的舒適感到難以適應，仿佛只要再多睡一會兒，那些慘絕人寰的事那艱難的經歷，就會像從未發生過一樣，從她的記憶裏抹去。
她在軟被裏打了個滾，跳下床，輕輕伸了個懶腰，手指微顫梳理著亂糟糟的頭發，正想著是不是該叫上鳴珂一起去看看李嬸他們，門外就正巧傳來鳴珂的聲音：“阿雨……你醒了嗎？”
她三兩下套好衣裳，拿起放在桌上的玉簪，一邊挽著發髻，一邊向門口走去。
鳴珂守在門外，一直沒有聽到她的回應，都以將剛買好的饅頭收起準備先回房等著了，卻在轉身之際看到了咬著玉簪推門而出的逐雨。
他楞了一瞬，逐雨的臉上還帶著這連日來不斷趕路的倦容，但經這一夜的休息已經容光煥發了不少，發絲淩亂的掛在耳後，與纖長的手指糾纏，朱唇微張，小心翼翼地銜著那根碧綠的玉簪，唇露出幾顆下小巧的貝齒，陽光恰如其分地照過來，也照亮了他的心湖。
待他回過神來時，逐雨已經收拾妥當，喚著他的名字：“鳴珂，你怎麽了？可是還沒睡夠？我想去桂蘭繡坊看看，你就留在客棧休息吧！”
他拿出包在油紙裏那個熱騰騰的饅頭，遞到逐雨面前：“我還比你先醒一陣呢，怎麽可能沒睡夠！吃吧，我剛剛出去買的。”
逐雨笑了笑，將饅頭推回他懷中：“我辟谷都多久了？早就不貪圖這些口腹之欲了。你先收好等會帶去給李嬸他們吧！”
兩人這般一來一往地嘮著，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時不時會拌拌嘴的時候，逐雨無比的慶幸，她沒有被那虛無縹緲的感情牽絆住，他也沒有。
出了客棧，兩人徑直向桂蘭繡坊去，往城南青崖山下走，少說也要一個時辰，可去這城中最繁華街市上的桂蘭繡坊，左右用不了兩刻。
他們本打算在這裏等著李嬸他們來考核，卻沒想到才到繡坊外就看見了昨日那個安頓他們的官差。
“你們倆？真是不湊巧，她們已經進去考核了，估計要在這兒待上許久，我要先回衙門覆命，你們也別在這兒逛太久，耽誤人家做生意。”
兩人點頭應下，但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麽回去吧，於是束手束腳地進了繡坊，繡坊前屋是間商鋪，貨架上擺滿了繡工精巧的布料，繡坊商鋪的掌櫃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聽說他們是今日來考核的流民的朋友，便行了個方便，讓他們在側門外看上一會。
繡坊內，針線穿梭，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和煦的日光透過天井灑進來，照亮了整個院子，屋內十七八個女工踩著織機一刻不停的勞作，李嬸幾人在院中坐在蒲團上，拿著分發的針線，仔仔細細地繡著繡品，另有幾人被請進了屋裏，在織機上展示著手藝。
眾人都一掃了前段日子的風塵仆仆，個個身姿挺拔，手持繡針目光專註，拿著繡繃細致入微地繡著花樣，一根根細針在繡布上穿梭，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畫面。
如此看來，應是一切順利了。
閑著也是閑著，二人又上街轉了轉，四處打探起城裏的事。
長慶城富庶，糧倉內的存糧足夠撐下兩年，災情最嚴重的時候城主開倉放糧穩定了民心，這位城主處事雷厲風行，打擊囤貨居奇投機倒把的商人，朝廷也在近日頒布了新令減免賦稅撥款賑災，城內百姓的生活還算安定。
朝廷的賑災款項還未撥下來，城主就先用從之前那些犯事的商人處抄沒來的財產，建起了安置流民的窩棚 ，還是提出了以工換宿的想法，避免城內興起弄虛作假的風氣。
在這極致的天災面前，能撐下來的並且帶著這一城的百姓撐下來的，必定是有著鐵血手腕，他們這一路上，見過太多不作為的官員了，景平縣那位趙公子現在應該也帶著那裏的百姓們努力地對抗著天災吧！
他們這些修道之人，能做的就是鏟除那些作惡的妖魔，讓著些凡人的求生之路上少些阻礙。
如此折騰了一番，再回到桂蘭繡坊時，李嬸她們已經如尋常女工一樣坐在織機繡架前幹活了。他們向那和善的掌櫃問起具體情況時，她直誇李嬸他們繡工精湛：“真是沒想到，竟能招到有這如此繡藝的女工，我這繡坊裏原先那一批繡娘可要被比下去了。”
聽著她的話，逐雨有些擔憂：“招了這麽多女工，不會讓其他人丟了工作吧？”
掌櫃撫著長桌上一件包好的綢緞，道：“我們這些普通百姓日日為這吃喝發愁，京城裏那些達官貴人可不愁，這一批還在趕工的貨，她們十幾個人做起來都要不眠不休才能趕在工期前交貨，現在多了這一批幫手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們繡坊的活兒就算是這樣的世道也多得忙不過來，怎麽可能辭退女工呢，大家討生活都不容易。”
掌櫃熱心地跟他們聊著，也不忘招待其他的顧客，兩人不願再留下來打擾她做生意，便托她將那饅頭交給李嬸，回了客棧。
才上了樓，二人就收到了雲初的鴻雁傳書。
“已召集一眾同門圍剿遲炎，遲炎重傷逃跑，仍在繼續追蹤，待處理完長慶城諸事後，速來信匯合。——雲初”
看著那白色小雁被一陣風吹散，鳴珂猶豫著看向逐雨：“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既然李嬸她們已經安定下來，他們兩人也應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了，逐雨不假思索地道：“今晚去青崖山跟大家道個別，明日一早就出發。”
既然出發的時間近在眼前，兩人也就再無心休息了，拿著剩下的銀錢在街市上買了些吃食，便伴著習習晚風向青崖山下去。
街市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兩人在街上采買東西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此時便也不再流連於那一家家擺放著琳瑯商品的商鋪。
然而，人群中一個失魂落魄的男子卻吸引了他們的視線，他形銷骨立衣衫襤褸，攔著每個路過他身邊的人，神情激動地喊著：“能不能幫我去救救我的妻女！她們被青崖山上的妖物抓走了！”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助和絕望，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
可他聲嘶力竭的懇求都漸漸被街上的喧鬧淹沒，最後只得茫然地看著那一個個從他身邊走過的人，街上的人都對他的哀求置若罔聞，一個狀若瘋癲的男人，說什麽也不會有人信吧。
逐雨和鳴逐雨看著眼前此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一會兒那男人就垂頭喪氣地走到了他們面前：“你們能不能幫幫我，我的妻女被青崖山的妖物抓去了……”
他始終不斷重覆著那些話，見人就撲，見人就喊，逐雨和鳴珂後退一步對視一眼，便引著那男子走到路邊的巷子裏。
鳴珂看向他遲疑地問道：“你說……青崖山有妖物抓走了你的妻女？是真的嗎？”
那男子神情渾渾噩噩，不停點著頭，半睜著眼擡頭看向面前的兩人，撲通一聲便跪下了，逐雨和鳴珂慌得連連後退，可如此還不算完，男子竟直接給他們磕起了頭：“千真萬確，那日我和妻女在山上挖樹根吃，走著走著就碰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妖物，它直接……就把我的妻子和女兒擄了去，我在山上找了好久好久，找得天都黑了，到處都是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逐雨謹慎地上前一步，看向他，問道：“就只有這些，沒有發生別的事了？”
那男子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淚水奪眶而出：“我只記得我在黑暗中尋找了好幾天，我真的沒有撒謊，真的有妖物，兩位若是不肯幫忙就不要耽誤我的時間了，我去求別人……可是沒一個人願意理會我，他們都當我是個瘋子……”說著說著，那男子竟然趴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鳴珂開口道：“你……先起來吧，我們本就要去青崖山，正好幫你找找那個妖物。”
男子見他們終於肯幫忙，顫顫巍巍地起了身，胡亂抹了一把臉，便走在他們前面帶著路。
到了青崖山腳下，逐雨看著手裏提著的東西犯了難，想了想還是準備繼續往山上去，鳴珂卻突然拉住她的手，他目光瞟向那男子，對低聲逐雨說道：“分頭行動。”
青崖山上的情況不明，萬一真有什麽大妖，他們單獨行動無異於送死，逐雨皺著眉思索了一瞬，道：“不可！這樣吧，你們先在這等著，我把東西……”
可那男子到了山下情緒更加激動了，他盯著上山的那條路，幾乎下一瞬就要沖上去，鳴珂看著他那樣子手足無措，只得說道：“大哥你先別著急，我們還有些事要處理，等會就帶你上山！”
但這些話顯然沒有作用，男子瞪著微凸的眼珠，口中喃喃念著仿佛是人名的兩個詞，攥緊了拳，晃晃悠悠地往山道上走去。
逐雨知道，此時不能再猶豫了，她擡腳準備往窩棚中沖刺，估計著大概的路線和時間，雖然怎麽看都懸得很，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才一轉頭她就在不遠處看到了那幾個小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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